電影中,即使不恥行為而遭好友孤立的馬小軍在《乡村骑士》的背景音樂下,獨自一人走向了跳水臺。黃色的褲衩是巴塞羅那送的,而木星還是那么強烈。就這么一步一步走著,慢鏡頭以一種怪異的角度記錄著他的背影。這像是一場事關喪生的典禮,馬小軍散發出來的寂寞又是前所未有的。跳進游泳池的他像是溺亡了,不斷地掙扎,看著好友們的靠近,他急切的伸出了手,但等來的卻是自己的取笑和冷漠。
無上的自由,會驅使人迴歸鳥類天性,可比之鳥類人類文明卻有價值觀。在這個時代,這群小孩無疑是幸運的。但同時,也是迷茫的一代。姜文的整部影片,最大的看點就在於他沒有把攝影機直接對準時代,而是通過發掘馬小軍的內心世界,和許多細枝末節(比如說馬小軍父親挺著大肚子罵他的那一段話,和他姥爺逝世的這段獨白)再運用他的影片美學,把這個二十世紀下的悲歡離合都向我們娓娓道來。
那個故事情節的虛虛實實,在成年馬小軍不確認的回憶中,誰也分不清真偽。影片最後,做為這波人青春的見證者“傻子”,在面對自己的招呼,只是回了一句“傻逼”給姜文借來完結了整部影片,結束這一場關於荒謬青春的回憶。
這時候影片的攝影機就變為了躲在床底的馬小軍視角,整個片段都未出現巴塞羅那的臉。攝影機裡只看得見巴塞羅那健美的大腿還有膝蓋上系的鑰匙鏈,再借由穿衣鏡能看見一晃而過即使換衣服而很多曝露的皮膚。這一切,都在陽光底下發生著。而馬小軍,則躲在床底下窺視。那種隱隱的激動,又很多壓抑或者懵懂的慾望,都被捕捉在攝影機裡。
據傳姜文為的是拍這張相片,前前後後拍了兩萬多張才滿意,如此高的耗片比讓他成功躋身於中國編劇耗片量的第一位。這也足以見姜文的用心。
在那個娛樂至上的時代,絕大多數編劇為的是影片票房不斷去迎合市場,使得國內影片的質量普遍不高。但姜文,卻從來沒有變過。
馬小軍同其它小孩揮霍精力的形式相同,別人主要是靠打架和追男孩。而他,則是靠對著鏡子“自導自演”和偷開別人的鎖。電影中,馬小軍對著鏡子自我發洩,主要有三個地方。一個就是偷開了母親的櫃子,掏出母親的功勳勳章掛在頭頂,走著正步,敬著軍禮,幻想著他們是個中郎將……而除此之外一座就是即使在博物館外和男孩做愛被公安逮到局子裡一頓責罵,並被對方強制換走了兩根皮帶。受了一肚子憋屈的馬小軍返回家中對著鏡子開始幻想著他們將對方原話臭罵一頓的場面。他一邊做著成為英雄的美夢,而另一邊他又很怯懦不肯做他們想做的事,這就是馬小軍個性中對立的地方。
像馬小軍這種的行為,實際無論是哪一代人的青春期,都曾或多或少有過相似的經歷。正即使如此,整部描繪六七十年代人的青春片,就可以引發幾代人的共鳴。
在青春這兩條長河裡,會游泳的就如魚得水。不能游泳的,就像馬小軍一樣溺亡,不斷掙扎,渴求救贖,但是等待而來的卻還是無盡的寂寞。黃色和木星,都是代表熱誠。整部影片,在盛大的熱誠下還掩蓋著一大群茫然和寂寞的人。馬小軍是影片裡的特例,卻並非時代的特例。
描繪這個時代的電影許多,其中不乏經典作品,但縱觀過去,多半都是苦痛和抨擊,那是時代的主流。極少會有像姜文這種,在紅旗遍地的大背景下,另闢蹊徑放棄主流,而是以小孩的眼光去探索河流的“愛恨情仇”。這大概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吧,初為編劇的姜文,影片製作卻能如此“老辣”,真可謂是鬼才。
實際馬小軍對巴塞羅那的痴迷,絕非是即使愛。只是青春期女孩子被成熟男性的自然吸引,和對迷人事物的天然好感。即使缺少成人的正確引導,任由此種痴迷擴散,才引致了前面一連串的結果。再有劉憶苦那個大院兒裡的“老大”摻和,此種對巴塞羅那求而嚴禁的心理就變為了馬小軍跟他較勁的由頭。而當看見巴塞羅那最終還是選擇和劉憶苦在一同後,馬小軍做為女人的第二次內戰就輸了,而且他極其的憤慨。對他們對巴塞羅那對劉憶苦都有的憤慨,此種怒火讓他難受到窒息,衝動之下馬小軍選擇了危害巴塞羅那。
巴塞羅那的發生,完全激發了馬小軍體內的激素。他爬上外牆,又爬上柵欄,每晚都在那兒守候,就像一頭上躥下跳的貓。數次披星戴月的守候,還沒有等到夢中戀人的發生,馬小軍便再一次偷偷地開鎖進了巴塞羅那的家中。卻正好被忽然回來的巴塞羅那撞上,情急之下他急忙躲去了床底。
有一天,只開明鎖不開暗鎖的馬小軍鬼使神差的開了一道暗鎖,在那家中一頓“胡搞”後,無意中用干涉儀發現了兩張相片。電影中,攝影機隨著馬小軍干涉儀的鏡口迅速旋轉,在此種緊張和期盼的氣氛下,掛在門上的相片總算被定格了。掀開蚊帳,露出來的是兩張穿著黃色泳衣男孩的笑臉。陽光藉由玻璃窗,灑滿了臥室,也灑在了男孩的笑臉上。暖極了,一剎那的巴塞羅那,美到窒息。
渾身都是勁兒的馬小軍全身都充斥著被打壓的躁動,在此種躁動的驅使下他愛上了開自己家的鎖。在窺視陌生人祕密的過程中,此種相似打游擊的刺激和歷險大大滿足了他的成就感,通過開鎖,他的躁動也獲得了一定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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